㈠ 聲母的上古聲母
綜述
上古,指先秦兩漢時期。上古時期漢語共同語聲母系統究竟是什麼樣的面貌,還需要進一步研究,這里介紹上古聲母系統的一些主要特點。
相對上古韻母研究而言,聲母研究的材料要少得多,可以用於上古聲母研究的材料有諧聲材料、古代注音材料、通假異文材料、聲訓材料、對音材料、方言材料和漢藏語系民族語言材料。根據這些材料,學者們研究出了上古漢語聲母系統的幾個主要特點。
古無輕唇音
由清代歷史學家、漢語學家錢大昕在《十駕齋養新錄》首先提出的第一條漢語聲母演變規律。「古無輕唇音」,是說上古時期的唇音聲母只有「幫」組「重唇音」聲母,沒有「非」組「輕唇音」聲母,就是只有雙唇音聲母「幫[p]」、「滂[p']」、「並」、「明[m]」,沒有唇齒音聲母「非[pf]」、「敷[pf『]」、「奉[v]」、「微[w]」。唇齒音聲母是從雙唇音聲母演變出來的。例如 「輩」 讀 雙唇音,說明 的 上面 的 聲旁 「非」 在 古代 讀 雙唇音。漢語方言中還保留這些痕跡。例如,湖南衡山,「浮(起)」、「孵(雞崽嘰)」、「(黃)蜂」 的 聲母 分別 讀 「袍」、「抱」、「烹」。湖南 東安 的 「馮,逢,縫」 等 讀 「彭」。
這個結論主要是根據上古典籍中大量的通假異文、注音、聲訓材料及諧聲字現象提出來的,例如:
通假異文:
封域/邦域 附婁/部婁 扶服/匍匐 伏羲/庖羲 蕪青/蔓青 汾水/盆水
古代注音:
《說文·女部》:「娓,讀若媚。」
《說文·肉部》:「膴,讀若謨。」
聲訓材料:
《釋名·釋州國》:「邦,封也,封有功。」
《釋名·釋姿容》:「負,背也,置項背也。」「望,茫也,遠視茫茫也。」
《釋名·釋宮室》:「房,旁也,在堂兩旁也。」
《爾雅·釋言》:「靡,無也。」
諧聲字:
非--悲輩排裴
反--版板扳叛
番--播潘蟠鄱
奉--棒捧埲菶
未--妹寐昧魅
以上這些材料可以充分說明上古時期的重唇音和輕唇音是混而不分的,但還不足以說明「古無輕唇音」,現代方音則可以予以證明。部分方言里許多輕唇音字讀成了重唇音字,一般卻沒有將重唇音讀作輕唇音的,由此證明了重唇音變輕唇音的歷史音變現象。
古無舌上音
由清代歷史學家、漢語學家錢大昕在《十駕齋養新錄》首先提出的一條漢語聲母演變規律。「古無舌上音」,指在上古聲母系統中上只有「端[t]」、「透[t']」、「定[d]」、「泥[n]」這組舌頭音聲母,沒有「知」、「徹」、「澄」、「娘」這組舌上音聲母。舌上音聲母是後來從舌頭音「端[t]」、「透[t']」、「定[d]」、「泥[n]」這組聲母中分化出來的。直到現在,有些方音中仍然只有舌頭音,例如 湖南衡山方言,「里(頭)」讀「底」,「(費)力」讀「里」,還有閩南方言中「豬」的聲母為[d],「陳」的聲母為[t]。
這也是根據上古典籍中大量的通假異文、注音、聲訓材料及諧聲字現象提出來的。例如:
通假異文:
沖子/童子 天竺/身毒 滹沱/呼池 孟豬/明都 追琢/雕琢 直/特
古代注音:
《說文·水部》:「沖,讀若動。」
《經典釋文》:「蟲,徐邈音徒冬反。」「趙,徒了反。」「竹,徒沃反。」 「侄,大結反。」「追,多雷反,又對回反。」
聲訓材料:
《說文·阜部》:「陟,登也。」
《說文·田部》:「田,陳也。」
諧聲字:
登--橙澄證撜
兆--桃逃跳挑眺
卓--掉悼淖
召--迢笤苕貂
重--動董慟湩
另外,在現代廣西北部平話、閩方言等南方方言里,古代舌上音聲母字有不少讀作舌頭音聲母。以上所列的古籍資料表明上古時期漢語舌頭、舌上音聲母是不分的,而現代平話、閩方言舌上音「知」組聲母讀作「端」組聲母的現象則證實了「古無舌上音」的論斷。
娘日二紐歸泥
「娘日二紐歸泥」這個結論是章太炎提出來的。意思是說中古漢語的「娘」母和「日」母在上古漢語中是沒有的,它們在上古歸入「泥」母。「娘」母歸「泥」母是沒有問題的,按王力的看法,《切韻》還沒有「娘」母。「日」母歸「泥」母的結論在學術界還有不同的看法,有的認為上古有「日」母,有的認為「日」母應歸入「泥」母。從諧聲材料分析,「日」「泥」兩個聲母在上古時期的關系確實很密切,「如」「汝」都是用「女」字作聲符的,「女」屬於「泥」母,「如」「汝」屬於「日」母;「匿」「諾」用「若」作聲符,「匿」「諾」屬「泥」母,「若」屬「日」母。
喻三歸匣、喻四歸定
「喻三歸匣」「喻四歸定」是由曾運乾提出來的。意思是說中古的「喻」母在上古一分為二,「喻」母三等歸入「匣」母,「喻」母四等歸入「定」母。「喻」三歸「匣」的結論已被大多數人接受,按王力的結論,「喻」三(有些學者稱為「於」母或「雲」母)在《切韻》時還沒有從「匣」母分出來。「喻」四歸「定」的結論大多數學者沒有接受。從諧聲材料分析,上古時期「喻」四與「定」母等舌頭的關系比較密切,其音值應該是舌尖中音的某個音,肯定不是中古的半母音[j],「地」字以「也」字作聲符,「地」屬「定」母,「也」屬「喻」四;「移」以「多」字作聲符,「多」屬「端」母,「移」屬「喻」四;「偷」以「俞」字作聲符,「偷」屬「透」母,「俞」屬「喻」四。
照二歸精、照三歸端
所謂「照二歸精、照三歸端」,意思是說,上古時期,中古的「庄」組(「照」二)與「精」組字關系密切,「章」組(「照」三)與「端」組的關系密切,他們在讀音上很相近。這個觀點主要是由黃侃提出來的,學術界對這個結論尚有不同的看法。從各種材料分析,上古時期「照」二與「精」組、「照」三與「端」組的關系確實很密切,「浞」字,徐邈音「在角反」,「棧」字,徐邈音「在間反」,「浞」「棧」屬於「照」二,「在」屬於「精」組;「搜」「溲」用「叟」作聲符,「搜」「溲」屬「照」二,「叟」屬於「精」組。「嗔」「瞋」「填」「闐」用「真」字作聲符,「嗔」「瞋」「真」屬於「照」三,「填」「闐」屬於「端」組;「軫」「診」「疹」「殄」同聲符,「軫」「診」「疹」屬於「照」三,「殄」字屬於「端」組;「雕」「輖」用「周」字作聲符,「雕」「輖」屬於「端」組,「周」屬「照」三。
清化鼻音、清化邊音
李方桂在《上古音研究》一書中提出上古漢語有清化鼻音和清化邊音,給上古漢語擬了一套與鼻音m、n、ng對立的清化鼻音hm、hn、hng,擬了一個與邊音l對立的清化邊音hl。之所以提出這樣的假設,是為了解釋說明像下面這樣的諧聲現象:每-悔、難-灘、午-許、賴-獺等等。李方桂的這一觀點得到學界的普遍贊同。
除了上面這些結論以外,中古「章」組、「端(知)」組聲母在上古與「見」組聲母的關系也引起了學界的注意。中古部分章組聲母字與見組聲母字發生諧聲關系,如「支」「枝」聲母屬於「章」組,而與兩字有諧聲關系的「伎」「妓」「歧」「跂」屬於「見」組,「樞」「驅」「摳」都用「區」字作聲符,「驅」「摳」「區」屬於「見」組,「樞」字屬於「章」組。其他材料也反映出「章」組聲母的部分字在上古與「見」組聲母有關系,如「支」字在東漢三國的梵漢對音材料中經常對譯梵文的ke音節。部分「端」組聲母字在上古漢語與見組聲母也有關系,如《說文》:「啖,食也。從口陷聲。讀與含同。」「啖」字音「徒濫切」,屬「定」母,「含」字屬於「匣」母。「啖」字與「陷」字同聲符,「陷」字屬「匣」母。學術界已經注意到「章」「端」兩組聲母在上古與「見」組的關系,但究竟是一種什麼關系,目前各家的看法還很不統一,還有待於進一步研究。
㈡ 結合實例論述上古聲母有哪些特點
1.古無抄輕唇音,也就是說三十六襲字母中的「非敷奉微」在上古不存在,而讀作「幫滂並明」。
2.古無舌上音,三十六字母中的「知徹澄娘」在上古不存在,而讀作「端透定泥」。
3.古音娘、日二紐歸泥,三十六字母中的「娘、日」二母在上古均讀作「泥」母。
4.喻三歸匣,喻四歸定。
5.照二歸精。
㈢ 上古聲母和廣韻聲母的異同
古漢語在幾千年的發展歷程中,發生了很大變化。從我們現有的資料來看,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個階段:上古時期、中古時期、近代以及現代。這樣的分期研究雖然說是不大精確的,但是從這幾個發展階段來看,我們基本上可以整理出漢語從上古到現代的發展概況。
基於我們現在說掌握的比較全面而且可靠的語音資料是以《廣韻》為代表的中古時期的漢語語音狀況。所以對於漢語語音史的研究基本上是以《廣韻》為切入口,上推上古時期,下聯近代和現代音。所以,這里我們要談漢語聲母從上古到現代的發展也是沿襲這種思路,先談中古時期的漢語聲母,然後往上追溯上古時期聲母系統,往下探索近現代漢語聲母的發展狀況。我們不採取從上古到中古再到近現代的順序,原因有三:
第一,上古聲母研究的資料不如韻部和聲調方面豐富。我們研究上古韻部和聲調可以根據先秦的韻文,如《詩經》、 《楚辭》、《周易》、《老子》以及先秦其他書籍中的韻語。而關於聲母方面,成績就差多了。一般的根據是漢字的諧聲偏旁,其次是異文。我們知道,聲符和它所諧的字不一定完全同音。段玉裁說:「同聲必同部。」這是指韻部說的。這只是一個原則,還容許有例外。
第二,關於上古聲母的研究還存在著很大的分歧。如復輔音的存在與否、庄章兩組聲母的來原等都尚有爭議。
第三,上古聲母研究自今比較公認的成果基本上還只是一些原則性的結論。如清人錢大晰的「古無輕唇音和舌上音」說、章太炎的「娘、日二紐歸泥」說等等。而全面構擬上古聲母系統還有困難。
基於這些原因,我打算先從中古時期聲母開始談起。然後再對漢語聲母從上古到現代的發展情況做一個簡單的綜述。
中古時期的音韻我們主要藉助《切韻》、《廣韻》、《歸三十字母》以及《三十六字母》等。雖然他們之間還有一些差異,但是我們認為這幾部書基本上還是代表了從隋唐到宋代漢語語音面貌。關於中古時期的聲母系統研究的人很多,而且有現實的材料的佐證,因而意見比較統一。後人陳澧採取反切系聯法來研究《廣韻》的聲母所得出的結論與《三十六字母》也基本一致。因此,這里我不想具體地歸納了。這里,就以《三十六字母》為基礎展現中古時期漢語聲母的發展狀況,然後以此為基礎,往上追溯上古時期聲母系統,往下探索近現代漢語聲母的發展狀況。
《歸三十字母》
唇音 不 芳 亞 明
舌音 舌頭音 端 透 定 泥
舌上音 知 徹 澄 日
牙音 見 溪 群 來 疑
齒音 齒頭音 精 清 從
正齒音 照 穿 床
喉音 清 心 邪 曉
濁 匣 喻 影
《三十六字母》
唇音 重唇音 幫 滂 並 明
輕唇音 非 敷 豐 微
舌音 舌頭音 端 透 定 泥
舌上音 知 徹 澄 娘
齒音 齒頭音 精 清 從 心 邪
正齒音 照 穿 床 審 禪
牙音 見 溪 群 疑
喉音 影 喻 曉 匣
半舌音 來
半齒音 日
從這兩個聲母表可以看出,重唇音分化出輕唇音已經開始,這說明漢語聲母也一直是在演化著的。在這一時期,語音的音韻學著作已經自覺地將聲母分為「五音」和「七音」,這種分析對於了解古代聲母系統是非常有幫助的。
現在,我們再來看看上古聲母的發展狀況。關於上古聲母的研究我們缺少材料,只能根漢字的諧聲偏旁以及異文等零星而且有限的資料進行構擬。因此,各家意見還很分歧,要完整地構擬出一套上古聲母系統非常困難。不過,很多音韻學家都作過這方面的嘗試。這里,我們汲取他們的意見,根據《三十字母》所分的唇、舌、唇、牙、喉幾組來談談上古聲母的發展狀況。
首先看看唇音。《切韻》輕唇音與重唇音大量相切,說明當時他們的音值是相似的。同時依據錢大晰的「古無輕唇音」說,我們可以知道輕唇音非、敷、奉、微一直到《切韻》時代尚未從上古重唇音中分化出來。因此,我們可以知道上古唇音只有重唇音幫、滂、並、明。
再來看看舌音,舌音即《三十六字母》中的舌頭音端、透、定、泥和舌上音知、徹、澄、娘。錢大晰認為「古無舌上音」。他的《舌音類隔切之說不可信》一文中說:「古無舌頭舌上之分,知、徹、澄三母以今音讀之,與照、穿、床無別也;求之古音則與端、透、定無異」。那麼,知、徹、澄、娘是如何從上古端、透、定、泥分化出來的呢?從較早韻書的反切上字來看,端、透、定、泥已經能夠和知、徹、澄、娘互不混用,我們知道反切體系大概形成於東漢到南北朝之間。據此我們可以推斷舌頭音端、透、定、泥和舌上音知、徹、澄、日至少在東漢時期就已經分化了。如果擬定端、透、定、泥的上古音為[t, t『,d『n],那麼從端、透、定、泥分化出來的知、徹、澄、娘的讀音就應該是[t, t『, d『]。又依據章太炎的「娘、日二母歸泥說」提出的「古音有舌頭泥紐,其後支別,則舌上有娘紐,半舌半齒有日紐,於古皆泥紐也」的說法,我們大致可以推斷出舌音從上古到中古的演變,如下表:
(上古) (中古)
端(知)-- - -- - - - - - - 端(定)
知(澄)
透(徹)-- - -- - - - - - - 透(定)
定(澄) 徹 (澄)
泥
泥 娘
日
來 來
再來看看齒音。齒音即《三十六字母》中的齒頭音精、清、從 、心 、邪和正齒音照、穿、床、審、禪。精、清、從 、心 、邪的音值大家一致認為是[t, t『, dz『, s, z],這里我們不作分析。庄組在上古和精組不分,依據諧聲關系大致也是可信的。依此我們可以大致推斷出舌音從上古到中古的演變,如下表:
(上古) (中古)
端 端
知
照 照(庄)
精(庄) 精(庄)
最後,我們再來看看牙音。
關於上古有無復輔音的問題,學術界尚且存在爭議,這里我們暫且不作分析。
談完了漢語聲母從上古到中古的演變情況,接下來我們就要來談漢語聲母從中古到近代的演變情況。近代語音由於有《中原音韻》作為依據,我們完全可以比較系統地構擬它的聲母系統。從前人對《中原音韻》的研究,我們我們可以知道漢語聲母從中古到近代發生了如下變化:
第一:全濁聲母清化。這在宋代已經開始了,在《中原音韻》
中這種情況也得到了證明。例如:
以幫切並:
傍,逋曠切 鼻,兵迷切
被,邦妹切 白,巴埋切
勃,邦磨切 病,邦命切
以非切奉:
奉,夫貢切 吠,方閉切
以靖切從:
從,齎送閉 漬,資四切
罪.臧遂切 在,減賽切
以邪切心:
四,詞恣切
以端切定:
代,當賴切
以知照切澄床:
住,張怒切
以見切群:
共,孤瓮切 忌, 江異切
以影切喻:
樣,衣降切
以曉切匣:
系,興計切
以心切邪:
象,西醬切
以匣切曉;
向,奚降切
以審切床;
士,詩至切
以審切禪;
是,詩至切
以庄切床:
驟,庄瘦切
總結一下,可以看出:
《廣韻》十個全濁聲母,濁塞音和塞擦音以聲類為條件平聲並歸到送氣清音,仄聲並歸到不送氣清音,即:
/(平)滂透溪澈穿初清
並定群澄神床從
\ (仄)幫端見知照裝精
濁擦音都並歸到相應的送氣清音里,即:
奉→敷 , 匣→曉, 禪→審, 邪→心
第二,知、章、庄三組合流從歷史上看,知、章、庄三組合流並不是同時發生的。在《三十字母》和《三十六字母》中都沒有章、庄的區別。可見,章組與庄組很可能在唐末就先合流為 ,然後再和知組合流為 。
第三:輕唇音從重唇音了分化出來了。比如「幫」[p]母分化為[p](兵)和[f](分);滂[p『]母分化為[p『](普)和[f](芳);並母[b]分化為[p『](龐)、[p](傍)、[f](肥)。唇音的分化是有條件的,即在合口三等韻前變為輕唇,在其他韻前面仍讀為重唇。
第四:零聲母字大量的增加。《廣韻》聲母中只有影、喻兩母可以算零聲母字,可是到了《中原音韻》時代,匣母中的喻三,明母中分化出來的微母以及本來念 的疑母字已經讀為零聲母了
第五:其他一些字母的承襲關系。和三十六字母相比較,《中原音韻》中[m]來自於三十六字母的「明」母[m];[n]來自於三十六字母的「泥」母和「娘」母;[l]來自於三十六字母的「來」母。
最後,我們談談漢語聲母從近代到現代發生的變化。漢語聲母從近代到現代發生的變化不大。將現代漢語聲母系統與《中原音韻》聲母系統相比較,我們可以清楚地發現漢語聲母從近代到現代發生了如下變化。
第一:從見,精兩組中分化出舌面音 [t, t『, ]。現代漢語「精、清、星」的聲母與「經、輕、興」的聲母在《中原音韻》里是不一樣的,前者為[t, t『, s],後者為[k, k『, x],現在在同一條件下都變成了[t, t『, ]。
第二:微母已經由[]轉變為[],但是它還沒有和疑母、喻、影母合流成為零聲母,但是到了現代微母已經進一步演變為零聲母[]。
第三:元代審母讀為[ ],到了現代漢語里都演變為[ ]了。
綜合上面的論述,我們可以將漢語聲母從上古到現代發生的變化歸納為以下幾點:
第一:發音方法的變化。發音方法最重要的是濁音的清化。濁音清化在漢語發展歷程中持續了很長時間才完成,宋代已經就開始了,到元代才基本結束。全濁聲母的清化是現代普通話聲母簡化的重要原因。濁音的消失,在漢語中也留下了一些痕跡,在聲調上表現出來。
第二:發音部位的變化。
①從重唇音里分化出輕唇音是發音部位的變化。這也促使了漢語聲母簡化。
②見、精兩組分化出 來。
③知、章、庄三組的合流
至此,關於漢語聲母從上古到現代發生的變化的討論就結束了。下面我們來談討一下,到底是那些因素促使漢語聲母發生變化的。
漢語聲母從上古到現代發生的變化是非常曲折的。有簡化,如:濁音的清化和知、章、庄三組的合流。也有繁化,即語音的分化如:從重唇音里分化出輕唇音以及見、精兩組分化出 來。並且這兩者往往是交織在一起的。
那麼,漢語聲母的發展過程中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我們可以從普通語言學上得到解釋。
語言是人類思維的一種高級表達方式,同時也是一種思維工具。人類在高層次上思維和表達思維時有兩條基本的原則:一是周密性,一是簡約性。這兩者矛盾統一、相反相成:周密性導致繁化,簡約性導致簡化,兩者在不同的發展階段中交替起著主要作用;思維工具和表達方式就在這兩者之間搖擺著取得平衡,而這搖擺就體現為繁與簡的交替。語言發展的內部動力,從最基本的來說,就是源自這兩條原則。當人類思維還很簡單的時候,語言自然也很簡單,而當人類思維復雜起來以後,語言為要越來越周密地為思維提供工具及表達方式,也就漸漸地繁復起來;然而過分的繁復也會妨礙思維和思維的表達,造成交際上的困難,這時,簡約性原則——這大概跟許多語言學家常說的「省力原則」或「經濟原則」(principle of economy)有相近之處——就會發揮作用,使語言趨於簡約,當然是以不損於表述力為限。以唇音聲為例:據學者們的研究,上古唇音可以跟其他一些輔音組合為復輔音聲母(如pl-,sp-之類),還存在清化的唇部鼻音,總之肯定比中古唇音聲母復雜。到了《切韻》前的某個時候,它們歸為「幫、滂、並、明」4母,這是簡化;隋唐以後,從這4母中分化出輕唇音「非、敷、奉、微」,成為8個聲母,則是繁化;再往後歸並、嬗變,先是非、敷合流,然後並、奉母清化,最後是微母消變,簡化的結果是到現代普通話只剩下p,ph,m,f這4個唇音聲母。至於當今北京話又有把w讀為v()的現象,這是否可以看作唇音聲母的再次繁化,似乎也值得注意(3)。
介音影響聲母的演變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如古代見、精兩組聲母在現代開口呼和合口呼韻就保持 或 。而在齊撮兩呼前,即在i,y之前就要演變為 。這在普通語音學上叫同化作用。因為 的舌位靠前,而i,y是舌面前母音,兩者拼合在一起 由於受i,y的影響就往後靠,變成舌面前的 ;而 是舌根音,和i,y相拼就往前靠,也變成了 。
㈣ 求上古聲母表的聲母都怎麼發音
我不懂這些知識。復只想提供下面一段制,供作參考:
漢語音韻學簡介
......
古音學 古音又稱上古音,指周秦兩漢時代的漢語語音系統。...
......
今音學 今音又稱中古音,指從魏晉南北朝到唐宋的語音系統。...清代陳澧《切韻考》是一部研究中古語音系統的著作,在書中提出了富有創造性的反切研究法——系聯法,他的研究結果是,中古聲母40類、韻母311類(四聲分計)。
20世紀初瑞典學者高本漢首次用音標構擬中古音,揭開了用現代化手段研究歷史語音的序幕,他認為中古聲母47類,韻母290類,並為聲母和韻母構擬了音值;當代學者李榮著有《切韻音系》一書,書中確定聲母36個,韻母334個;此外,還有很多當代學者對高本漢的中古語音系統和擬音做了不同程度的修訂。
等韻學 等韻學是研究漢語發音方法和發音原理的科學。...
......
㈤ 關於上古聲母,曾運乾提出了什麼觀點
喻三歸匣,喻四歸定
這是曾運乾在《喻母古讀考》中提出來的。曾運乾說:「喻版於二母(近人分喻權母三等為於母)本非影母濁音。於母古隸牙聲匣母,喻母古隸舌聲定母。部件秩然,不相陵犯。」
由於喻母只有三等和四等兩等字,這就是說喻母三等字(曾氏所稱「於」母)上古隸屬於匣母,喻母四等字(曾氏所稱「喻」母)上古隸屬定母。換一句話說就是中古以後的喻母字有兩個來源,一部分(喻三)是由上古匣母分化出來的,一部分(喻四)是由上古定母分化出來的。
用現代漢語音對照,即上古沒有中古以後才有的零聲母y,它一部分在上古讀h,一部分在上古讀[d](今分化為d和t)。
㈥ 王力在歸納上古聲母體系時吸收了前人的哪些成果
孔乙已知道
㈦ 中古三十六字母和上古三十二聲母比較有什麼差異
我們不採取從上古到中古再到近現代的順序,原因有三:第一,上古聲母研究的和三十六字母相比較,《中原音韻》中[m]來自於三十六字母的「明」母[m];
㈧ 上古聲母系統有哪些著名論斷
1.古無輕唇音,也就是說三十六字母中的「非敷奉微」在上古不存在,而讀作「版幫滂並明」.
2.古無舌上音,三十六字權母中的「知徹澄娘」在上古不存在,而讀作「端透定泥」.
3.古音娘、日二紐歸泥,三十六字母中的「娘、日」二母在上古均讀作「泥」母.
4.喻三歸匣,喻四歸定.
5.照二歸精.
㈨ 簡述錢大昕在上古聲母研究方面的貢獻
對上古聲母的研究不像韻部研究那樣多人,因為研究韻部有上古韻文等,專而研究聲母難度屬更大。但是清代學者錢大昕在這方面卻成就突出。他的《十駕齋養新錄》(卷五)中專門發表了研究聲母的成果。
錢氏確認聲母在語音發展中有變化,主要是從下列四個方面材料中分析、研究出來的:
1)異文或聲訓
2)諧聲偏旁
3)類隔:他認為古人制反切,皆取音和;後儒不識古音,才謂之類隔。
4)對音:即用漢字對譯其他語言中的某個詞的讀音。
「梵書傳入中國,翻譯多在東晉時,音猶近古,沙門守其舊音不改,所謂禮失求諸於野也。」
從上述四類材料的分析,錢氏得出四點:
1)古無輕唇音;
2)古無舌上音;
3)古人多舌音;
4)古影喻曉匣雙聲。
這四點都很有道理,一二點幾乎已成定論。
確實是古代輕重唇不分,舌頭舌上音不分。
他認為照穿床等母的字古代也多讀作舌音,這從諧聲系統中也能找到許多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