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 艺术意境什么是意境
中国传统美学思想的重要范畴,在传统绘画中是作品通过时空境象的描绘,在情与景高度融汇后所体现出来的艺术境界。
意境理论最先出现於文学创作与批评。三国两晋南北朝时代文学创作中有“意象”说和“境界”说。唐代诗人王昌龄和皎然提出了“取境”“缘境”的理论,刘禹锡和文艺理论家司空图又进一步提出了“象外之象”、“景外之景”的创作见解。
明清两代,围绕意与境的关系问题又进行了广泛探讨。明代艺术理论家朱存爵提出了“急境融彻”的主张,清代诗人和文学批评家叶夔认为意与境并重,犟调“舒写胸臆”与“发挥景物”应该有机结合起来。近代文学家林纾和美学家王国维则犟调“意”的重要性。林纾认为“唯能立意,六能创建”;王国维认为创辞应服从於创意,力倡“内美”,提出了诗词创作中的以意胜的“有我之境”和以境胜的“无我之境”两种不同的审美规范。
意境概念运用到绘画上,主要是在山水画得到迅速发展的五代和宋、元,但早在三国两晋南北朝时代,受道家思想和玄学的影响,山水画创作已经从地图制作式的幼稚阶段,跨进了讲“实对”,重“写生”的时期,画家们开始注重了实境的描绘,并提出了“澄怀味象”、“得意忘象”的理论和艺术创作旨在“畅神”、“怡情”的思想。这种理论和实践是后来传统绘画犟调意境构成的先导,唐代美术史家张彦远提出了“立意”,五代山水画家荆浩提出了“真景”说,宋代画家郭熙提出了山水画创作“重意”问题,认为创作应当“意造”,鉴赏应当“以意穷之”,并第一次使用了与“意境”内涵相近的“境界”概念。宋、元文人画的兴起和发展,文人画家的艺术观念和审美理想,尤其是苏轼在绘画上力倡诗画一体的艺术主张,以及元代画家倪瓒和钱选的“逸气”和“士气”说的提出,使传统绘画从侧重客观物象的描摹转向注重主观精神的表现,以情构境、托物言志的创作倾向促进了意境理论和实践的发展。清代画家兼理论家笪重光在《画筌》一书使用了“意境”这一概念,并针对山水画创作提出了“实境”、“真境”和“神境”的理论,对绘画中意与境的涵意和相互关系作了较深入的分析,对绘画中的虚实、形神、情景等问题,亦即意境的表现问题都作出了有益的探索。
意境理论的提出与发展,使中国传统绘画,尤其是山水画创作在审美意识上具备了二重结构:一是客观事物的艺术再现,一是主观精神的表现,而二者的有机联系则构成了中国传统绘画的意境美。为此,传说美术所犟调的意境,既不是客观物象的简单描摹,也不是主观意念的随意拼合,而是主、客观世界的统一,是画家通过“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在自然美、生活美和艺术美三方面所取得的高度和谐的体现。
意境的构成是以空间境象为基础的,是通过对境象的把握与经营得以达到“情与景汇,意与象通”的,这一点不但是创作的依据,同时也是欣赏的依据。绘画是通过塑造直观的、具体的艺术形像构成意境的,为了克服造型艺术由於瞬间性和静态感而带来的局限,画家往往通过富有启导性和象徵性的艺术语言和表现手法显示时间的流程和空间的拓展。如中国传统绘画中的散点透视、虚实处理、计白当黑、意象造型等,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展现时空境象而采取的表现手法。这些手法一方面使画家在意境构成上获得了充分的主动权,打破了特定时空中客观物象的局限,另一方面也给欣赏者提供了广阔的艺术想像的天地,使作品中的有限的空间和形像蕴含著无限的大千世界和丰富的思想内容。从这个意义上讲,意境的最终构成,是由创作和欣赏两个方面的结合才得以实现的。创作是将无限表现为有限,百里之势浓缩於咫尺之间;而欣赏是从有限窥视到无限,於咫尺间体味到百里之势。正是这种由面到点的创作过程和由点到面的欣赏过程,使作品中的意境得以展现出来,二者都需要形像和想像才能感悟到意境的美。
情与景是构成意境的基本因素,但意境中的情须是蕴理之情,是特定时代精神的折射;而景也不仅仅是一般的自然景观,同时也包括著能够触动人们情怀,引起生活回忆的场合、环境、人物和事件,这样才能使作品的意境在欣赏过程中得到社会心理上的认同和感情上的共鸣。
⑵ 艺术是如何给人创造力
你搞艺术需要想象啊,比如你写小说你就要去想象剧情去设定些环境,你画画、弹琴都是啊,需要你用想象去设定环境。而你的想象力就是一种创造力,人类的很多发明创造也都是从想象开始的吧
⑶ 结合艺术作品谈谈对意境的理解
禅学理念与王维的山水诗。
作者:碧天如水1 提交日期:2005-1-3 18:32:00
唐代的“诗佛”王维尤以其清幽淡远空寂超旷的的山水诗而传诵千古,王维的山水诗崇尚写意,追求韵味与情感的最高艺术,大有“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的妙处,也有“言外之意,味外之旨”的无穷品味。王维的饱有禅味的山水诗,被历代理论家们推崇备至。陆时雍在其《诗镜总论》中写“摩诘写色清微,已望陶谢之藩矣……离象得神,披情著性,后之作者谁能之?”王维对中国的山水诗发展确有较大影响,而他的山水诗的成就,是和他的把禅学理念演化为自己诗歌创作指导思想,把禅人参禅悟道的某些方式引进诗歌创作有关的,而也正是他诗中的禅理禅趣,构成了其空灵流动的诗歌意境。
本文试就禅与诗的结合,南宗禅的禅学理论对王维山水诗的影响以及互动作用,对后世诗歌、理论发展的意义等方面,进行简要的分析。
一、宗教理念与审美体验的融合
王维生活在盛唐时期,中国佛学已经发展到了全面成熟的阶段。当时,不近天台、三论、唯识诸宗已经具备了完整的理论体系,南禅也确立了相当成熟的核心思想。王维与禅的关系当然是最为密切:王维是中国文学史上唯一享有“诗佛”之称誉的诗人。这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佛学理论修养非常精深,历史上很少有诗人能够企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能坚持较为严格的宗教实践,通过对禅门妙法的透彻参悟,深得禅家三昧,以至有些诗达到了“字字入禅”的境地。
当然,王维的禅学理念与审美体验的融合也还是有多方面的促成因素的。
首先最重要的原因是南禅的发展,达摩把禅传入中国后经六祖慧能,使这种“不立文字”,重于内省的宗教体验与文人市井更加接近了。南禅的三境界:其一“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其二“空山无人,水流花开”;其三“万古长空,一朝风月”;这些感悟对后对世界的关照,使生活中现世的世界象镜象一样,如相中之色,水中之花,发生了改变,其本身获得了从世俗事物之中解脱后的自由感:禅,更关注人的心境,这时便在审美的层次上和文学发生了关联,它体现在王维的隐逸精神方面。王维也是一个向内心深度开掘的文人。他身上的隐逸文化有着精粹的体现。如:禅宗的“放舍身心,令其自在”对王维的隐逸人格有着三方面的影响:第一,它是以积极主动的出世与消极被动的抗世相结合的姿态来对待现实的社会生活;第二,它是一种情绪化的、悲剧性的、“超常”的人格精神;第三,它追求一种精神自由,重视生命意义,甘于孤独沉寂的人格精神。这里可以列举王维在19岁时所创作的《桃源行》,在这首诗中,王维超越了陶渊明的“结庐在人境”,而着意塑造了另一个“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清溪不见人”,“平明闾巷扫花开,薄暮鱼樵乘水入”的境界。这已经是一种文人雅士对于内心禅意境界的向往,有着精巧典雅的格调,也有着幽深高远的文化气了。逸本来就是从隐逸风尚中超拔提升出来的,它超然、悠然、隐遁、空灵的旨趣最自然不过地表现了隐逸的人格精神中的另一种气度。隐逸文化与禅宗结合,使王维的诗由城市的喧嚣走向山野的宁静及孤寂的文化,更注重将自然美、人的美和精神美提升到人格精神的层面,从艺术的角度,这无疑是一种进步。由于与禅学理念的互渗与交融,王维的对于淡泊生活的追求更呈现出一种深奥的冥想,更是一种悠然的心境,已不再不同于陶渊明的“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沾衣不足惜,但使愿无违”,而是要达到“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的审美体验之中去。在这一层次讲,王维把禅学的理念应用于他的山水诗,使山水诗的思想意蕴、更加幽冥了。
其次,宗教体验其所以能在王维这里高度融合,除了宗教体验本身就具有审美体验的内涵这一因素外,还与王维本人对解脱方式有关。他在《山中示弟》中说:“山林吾丧我”,在《饭覆金山僧》诗中更明确地说:“一悟寂为乐,此身闲有余。”王维的母亲信佛,王维本人也许与许多僧人有往来,他的字摩诘,出自佛教经典《维摩诘经》,根据近代国学大师陈寅恪先生的考证,“维摩诘”是除恶降魔的意思,和他那些散发着淡淡禅意的山水诗相映成趣。王维有意将自己一生的悔恼痛苦消除泯灭于佛教这个精神王国和幽寂净静的山林自然境界之中。换言之,空门山林、寂静之乐就是他解脱烦恼痛苦的最好方式,这样,它就必然要通过宗教体验和审美体验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禅悟这种中国特有的宗教体验的目的即是为了明心见性,而中国文人徜徉于大自然中优游山水之审美体验也往往是为了得到一种“与天和谐,谓之天乐”(《庄子,天道》)的“天人合一”的至高和洽之境界。另外,王维一生的仕途都不很得意,十五岁即离家赴都,在长安“游历诸贵之间”,以自己的才能知名于上流社会,然在官场又屡遭排挤,内心极为痛苦“心中常欲绝,发乱不能整。”(《林园即事寄舍弟沈》),在理想破灭的严酷现实面前,诗人即不愿同流合污,又感到自己无能为力,出路何在?他要在宗教体验中寻求一种解脱,自然会有这样的句子出现“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叹白发》)。王维的审美体验就与他的禅学理念很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了。
宗教体验与审美体验之所以能在王维的山水诗中得到融合统一,也是因为二者可以相互作用。王维是深谙“真空妙有,无异无碍”的禅家三昧的。他说:“碍固为主,去空宁舍宾”(《与胡居士皆病寄此诗兼示学人二首》其一)。所以他十分注重观有悟空,双遮双照。所以才能“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摘露葵”(《积雨辋川庄作》),“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终南别业》)。就是他借对大自然物象的关照才得到的进行宗教修习的一种体验。在他的不少山水诗中,也常常通过对自然景物的观照,表现出深邃精致的“色空如一”的思想。如《木兰柴》“秋山敛余照,飞鸟逐前侣。彩翠时分明,夕岚无处所。”又如《北坨》:“北坨湖水北,杂树映朱栏。迤逦南川水,明灭青林端”。都是对大自然一种深层禅意的观照。
王维的山水诗的确是“处心积虑,借助艺术形象来寓托唯心主义的哲学思辩,描绘自然美的生动画面中,包含着禅理的意蕴”。如果说,王维的宗教体验常常必须借助审美体验,才能实现,那么当王维沉浸于山水自然境界,进入极深层次的审美体验的时候,这种审美体验也往往达到了宗教体验或哲学体验的层次。王维的诗既构成了“禅”的状态,也在山水景物中形成了极为优美深邃的意境,无论从哲学和审美的角度,都达到了一个极灿烂澄明的层次。而同时他作为一位具有音乐、绘画才能的艺术家,对于自然美有着超过常人的敏锐感受力,同样,他也常常利用这些艺术才能着力于自然景物声色光态的表现,通过自然景物在某一特定情况下所呈现出的种种变换不定的色相显现,使“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禅意得到了极为生动的体现。
试看王维的一首小诗《过感化寺昙兴上人山院》:“暮持筇竹杖,相待虎溪头。催客闻山响,归房逐水流。野花丛发好,谷鸟一声幽。夜坐空林寂,松风直似秋”。这最后一句尤有禅意,有些“水流花开”、“云在青天水在瓶”的意味,禅意不仅跃然纸上,而且能让读者同时深切体会作者当时的幽冥的心境。再看他的另一首小诗《书事》:“轻阴阁小雨,深院昼庸开。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片刻间的审美体验,却那么地精致、深邃。这就是从刹那见永恒的超凡意境。“忘古常空,一朝风月”,禅既在刹那,又在永恒,变幻无常,生生不息,虚空中有妙有,妙有即是虚空,空寂中见流动,流动中见空寂,似乎有时都分不清明是审美体验还是宗教体验,是艺术境界还是哲学境界。这就是“禅”,是“诗佛”王维将审美体验与宗教体验融合为一的最高艺术境界。宗白华先生说:“禅是动中的极静也是静中的极动,寂而常照,照而常寂,动静不二,直探生命的本原。”胡应磷说王维的辋川诸作:“字字入禅”,读后使人“名言两忘,色相俱泯”。王士祯说王维的五言绝句:“妙谛微言,与世尊拈花,迦叶微笑,等无差别。”王维的对于山水自然美的体验已进入了禅的空寂悠远的层次,形成了深邃玄冥的境界。海德格尔说;“向死而生”,就是说,当人觉悟到生命无常的时候,也就证悟了自己的本性不过是虚空,由此而产生的对纷浮世事不粘不滞、无执无求的态度便是一种解脱,经由解脱而达到自由之后,人就彻底去蔽了,在澄明无蔽的境界中,人也就返回了本真,获得了清净无染的本性,把握了生命。所谓“一切生者灭,象征着永恒”。王维的诗中那时明时灭的彩翠,合而复开的绿萍,转瞬即逝的夕阳,若隐若现的湖水,都是诗人“以追光蹑影之笔,写通天尽人之怀,是诗家正法眼藏”的杰作,是他对大自然的审美体验已经发展到达哲学层次或宗教层次的产物。在这样的艺术意境之中,理即是事,事即是理,一切都如同天珠交涉,互映互证,融彻贯注。这就是璀璨的反光,无限的时间无穷的生命的空间,一切都在对刹那间永恒的那本真之美的体验中高度融合统一了。诗人王维于其中妙悟到的,也不仅是大自然的物态之趣,而是一种宇宙的哲理,生命的哲理了。
二、禅与山水诗的融合
王维的山水诗中,渗透了许多南禅宗的影响,无论是从他诗歌的意象上,诗歌中抒情主人公的形象、行动上,还是从诗句字里行间传达出的那分情感上,都能让读者即便是在时光早已穿越千载来到现在的这个时候,也能深深地体悟出一些别样的感动。其实这些莫可名状的感动,早已不能准确地言说那究竟是禅还是诗了,那按时禅意的诗,是诗中的禅,二者妙合无垠,便造就出了另一派山水风物的性情,仿若非人间烟火气。
中国的诗歌中包容有各式各样的情感:爱到深处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痛到心低是“从此萧郎是路人”,壮志难筹是“拔剑倚柱心茫然”,建工立业是“不破楼兰终不还”,相思迢递是“斜晖脉脉水悠悠”,春女尚怀是“惜春常怕花开早”,秋士易感是“仲宣怀远更凄凉”,无言情思是“无边丝雨细如愁”,浪子回头是“十年一觉扬州梦”,官场失意是“不才明主弃”,忧国之恨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然而,还有一种情感,是淡而天成的,是疏朗清幽的,是不着痕迹的,是“落花无言,人淡如菊”(《诗品》)。于是,便有了这样的诗句:是“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是“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是“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是“湖上一回首,青山卷白云”……这便是禅趣的诗味,王维的山水诗的妙处也正在于此:以冲淡悠远的含而不露的情感,如丝如屡般弥漫开来,如娓娓秋风的絮语,仿若一个沉睡千年的故事,人生有限,宇宙地无限,天人合一,万物似乎有了灵性,空寂的却又是“以寂为乐”,这便是暗合了禅宗的“对镜无心”,“无往为本”,也就是对一切境遇不生忧喜悲乐之情,不沾不染,心念不起。王维以禅宗的态度来对待人世社会的一切,使自己有一种恬静的心境,进而把这种心境融入自己的诗中,使诗歌显示幽然的佛影禅光。
禅入诗,把诗歌的境界提升了。
首先,从山水诗的意象来看,这些意象被王维赋予了禅的意味。诗中多描写山、水、云、雨、流泉、幽石……“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竹里馆》)是参禅悟道之后完美的自我体验;“城中遥相望,唯应见白云”(《山中寄诸弟》)是独居超然世外的清静闲逸;“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山居秋暝》)是自然天成的图画;“采菱渡头风急,策杖林西日斜”(《田园乐》之三)是“幽闲野趣,想见辋川图画中人”。
在这样的意境中,诗中抒情主人公常以静坐的方式出现:《旧唐书,王维传》曾提到王维“退朝以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王维诗中多次提到“闲居净生”的乐趣。如“竹径从初起地,蓬峰出化城。窗中三楚尽,林上九江平。软草承跌坐,长松响梵声。空居法云外,观世得无生。”《登辩觉寺》)“独坐悲双鬓,空堂欲二更。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白发终难变,黄金不可成。欲知除老病,唯有学无生。”(《秋夜独坐》)“暮持筇竹杖,相待虎溪头。催客闻山响,归房逐水流。野花丛发好,谷鸟一声幽。夜坐空林寂,松风直似秋。”(《过感化寺昙兴上人山院》)。那尤其著名的《书事》“轻阴阁小雨,深院昼庸开。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也是写他静坐的。王维的“闲居净坐”一般都带有禅定的目的,但在“净坐”之时,又并非枯寂息念,而是耳有所闻、眼有所见、心有所感、思有所悟的。
当然,在更多的时候,王维的禅观修习并非采取净坐的方式,而是南禅宗师们常常说的“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采取的是一种“山林优游禅”的修习方式,就在这种“境静林间独自游”的生活中,诗人既获得了“心法双忘性即真”的证悟,也获得了无人干扰、心清境静的静美享受,一首首意境优美、含蓄深邃的山水诗也就在这种宗教体验与审美体验的高度融合之中诞生了。例如这首《泛前陂》“秋自空明迥,况复远人间。畅以沙际鹤,兼之云外山。澄波澹将夕,清月皓方闲。此夜任孤棹,夷尤殊未还。”这首诗作于辋川隐居时期,写诗人独自在剞湖上荡舟赏秋。在这清澈坦荡的山间平湖上,诗人望着高远的天空,连绵的山峦以及闲静的白鹤,不禁悠然入禅,浑然忘我,直至夜深未归。
再一层,禅法要求一切皆空,慧能《六祖坛经》说:“心量广大,犹如虚空”,所谓“如梦幻泡影,如露如电,应作如是观”,禅宗认为,若要明心见性,体认自己性空之本体,必须即事而真。当王维具备了“空性天羁鞅”、“浮幻即吾真”的认识后,便自觉地去除因为执虚为实而带来的种种世俗缚累,“无羁鞅”的诗人于是才能在自然山水的境界中常常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他是那样即无心而有意地观照着自然界云生云起,花开花落种种纷繁变幻的色相,他说:“眼界今无染,心空安可迷。”(《青龙寺昙璧上人兄院集》),“寒空法云地,秋色净居天”(《过卢员外宅看饭僧共题七韵》)。外在的一切物镜都是生没无常的,于是在“已复其真”的诗人笔下,自然万物之真,即为自然万物之性了。所谓:“不知栋中云,去作人间雨”(《文杏馆》),“迤俪南端水,明灭青林端”(《北坨》),“跳波自相溅,白鸟惊复下”(《栾家濑》),“仄径荫宫槐,幽阴多绿苔”(《宫槐陌》),大自然的一切都是那样清寂、静谧、即生灭无常但又充满生机、无牵无挂、无缚无碍,一任自然、自由兴作,诗人王维便正是通过这种即自然之真,悟自然之性理来回归自然的,当他沉浸于由白云、青林、跳波、仄径组成的大自然的境界中时,在与大自然之真的融合契合之中,感到了真正的愉悦,也得到了解脱。
王维的“无我之境”也在诗中体现。“寂而常照,照而常寂”,虚空寂静而自由自在的空性便与“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的自然山水有了亲密的契合,就在这朗然见物之性与物之境的同时,也见出了我之性与我之境。正因“我之性已除去了一切多世俗妄念的执着,所以在已复其本真的诗人王维那里,当他与各得其所、自由兴作的自然万物相遇的时候,便能以已之性空之真去与万物生灭变换之真相契合,此时诗人心中鸟飞鸟鸣、花开花落,一片生机,天真自露,与天地同流,与万物归一,诗人的生命存在便在此中得到了自由解脱,他的本真也在此澄明朗现。这便是佛教中的明心见性、即事而真。《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一诗可见:“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爰。倚杖柴门外,林风听暮蝉。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复值接俞叟,狂歌五柳前”。观《戏题盘石》,“可怜盘石临水泉,复有垂杨拂酒杯。若道春风不解意,何因吹送落花开。”此诗当作于辋川隐居时。写杨花飘飞的春季,诗人在大石之上临水饮酒的闲逸之趣。诗虽短,却有微妙的禅机。诗人隐身山水之中,悠然自适,在身心完全放松之际,达到物我同一的境界,仿佛自己也成了自然界的一员,与垂杨春风心意相通。在这里,诗人找到了自然本真状态的自我。再看《等河北城楼作》:“井邑傅岩上,客亭云雾间。高城眺落日,极浦映苍山。岸火孤舟宿,渔家夕鸟还。寂寥天地暮,心与广川闲”。正因为“我”之境已去除了一切来自世俗浮华的遮蔽,所以它朗然澄澈如天地之鉴,一切万物可以在此光明晶洁的虚空中自由往来,万物得以历历朗现,它们变换无时但又生生不息。王维正是通过这种见物之性、物之境的审美体验,从而体悟自己内心中澄明敞亮、无挂无牵、无缚无累的自我之境的。这种体悟使他的诗风有通透的禅意。
另外,王维在观照景物时,特别注意对景物光和色彩的捕捉,用明灭闪烁、瞬息变换的奇妙景色,来表达事物都是刹那生灭、无常无我、虚幻不定的深深禅意的。如《木兰柴》“秋山敛余照,飞鸟逐前侣。彩翠时分明,夕岚无处所”。又如《山中》“荆溪白是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再如《剞湖》“吹萧凌极浦,日暮送夫君。湖上一回首,青山卷白云”。表达“色空”、“无常”思想的还有《华子冈》“飞鸟去不穷,连山复秋色。上下华子冈,惆怅情何极”。诗人写悲秋的情绪,飞鸟向无尽的天边飞去,只在转瞬之间就已经消逝的无影无踪,仅留下一片延绵起伏的群山,在秋空下默默地伫立。这其中蕴涵着幻灭无偿的空寂的禅理。顾磷《批点唐音》评此诗说:“调古兴高,幽深有味,无出此者”。
对大自然的最深层的审美体验即近乎宗教体验,反过来,可以说象王维这样具有觉心、灵性、慧眼的诗人,才能更好地进入自然美景的最深层次之处,深入造化的核心,表现出对自然物最具魅力的神理,不拘滞于对“我”的主观意念的表现,也不拘滞于对“物”之形貌的逼真刻画,能对自然物象窥貌取神,创造出空灵清妙的意境,把禅与山水诗融合于字里行间。
三、禅宗对王维山水诗的影响
禅宗对王维山水诗的影响有三,尤其是辋川诗中可见这种影响:
第一是直接描写诗人参禅的活动的诗。
如:《蓝田石门精舍》:“落日山水好,漾舟信归风。玩奇不觉远,因以缘源穷……”,再如《终南别业》:“中岁颇好道,晚见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南宗禅的参禅活动,不是在暮鼓晨钟中苦苦修炼,也无面对青灯古佛,甚至连北禅的习静打坐也一概废弃,而是:劈柴担水,无非妙道,行住坐卧,皆在道场,认为禅悟是:“任性逍遥,随缘放旷”。以上两首诗真切地描绘了王维的参禅活动,活动方式虽然不同,均能悟道。由此可见,王维确实已经掌握了南宗禅的真谛。
第二,直接阐述禅理的诗。
如《戏题盘石》“可怜盘石临水泉,复有垂杨拂酒杯。若道春风不解意,何因吹送落花来?”泉水激石、垂杨拂杯、春风送花,都在无意之间,“空哦山无人,水流花开”,自然万物生灭变换,各随其宜,各得其所,是生动形象的禅理论。
第三,渗透禅趣的诗。
南宗禅强调“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顺应自然,还归自然便是归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是挂心头,一年都是好时节”。因此,野花幽发,谷鸟幽鸣,空林寂寂,松风似秋,均是参禅悟道的最好契机。
王维的禅趣和他特别爱描写那清寂空灵的山水田园、刻画恬静安宁的心境有关。
《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这是《辋川集》中一首著名的山水诗。诗人安于清冷的孤独,全诗给人以“清幽绝俗”的感觉,这正是和禅宗的“识心见性、自成佛道”的思想相吻合。
《辛夷坞》“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描写辛夷花开,尽管很美,但由于生长在绝无人迹的山涧旁,这里与尘世的喧嚣恰恰相反,只有一片自然的静寂,所以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自开自落,没有生的喜悦,亦无死的悲哀,全然没有那种“花开易见落难寻”的苦楚,而是清幽深隐,含着空漠淡远的禅心。
王维的许多山水田园诗的确都饱含了一种禅意,但这种禅意的表现不是如上一类佛理认教,而是写出了一个蕴含禅理禅趣的优美的已经。明代胡应麟说:“太白五言绝句,自是天仙口语,右丞却入禅宗。如‘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读之身世两忘,万念皆寂,不谓声律之中,有些妙诠”。在王维的山水诗中,是空静澄明的,没有“人生如梦”的喟叹,也没有“物是人非”的凄凉,更没有“因果报应”的表露。这是一种纯粹的“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一种对世界、人生在深层次上认知后的平和心境,这是忘我忘情,如“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如“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如“白云回望合,青蔼看有无”,勾勒出的是一个迷迷蒙蒙不可捉摸、虚无缥缈的意境。如果用禅理来诠释,最是那“非非有非非无”的“中道观”。而禅宗把“佛法大意”说为“春来草自清”,又与王维的“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酬张少府》)相吻合了。
南禅常用三境界来对比显示人与“自然”的融合。王维的《送别》中以“白云无尽时”来比拟隐者的行路,便能体现自由自在,独来独往,“何处寻行迹”的禅趣。《山中》“山路原无雨,空翠湿人衣”,《栾家濑》“跳波自相溅,白鸟惊复下”,写到秋雨自下、浅流自泻、跳波自溅、白鹭自飞、水落石出、天寒叶稀、山路无雨、空翠湿衣等,也该是进入了“空山无人,水流花开”的境界了吧。至于《书事》中的“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答裴迪》“君问终南山,心知白云外”,便是已体悟到了那“万古长空、一朝风月”的永恒宁静归远悠然清寂的境界了。
另外,王维具有浓厚的禅味的山水诗最终所要表现的虽是“空诸所有”的观念,但这些诗中的意象和境界也有生机活泼的,是现实世界的真实反映,禅宗那委顺自然、适应人生的态度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确是对现实世界的而已种肯定。如果不是意去求得深彻的话,这些诗是能使读者把握人生的真谛的。南禅的“顿悟”与诗歌中的“妙悟”完全相通,所以对诗歌创作过程中的审美观照产生了积极作用。读者不是禅宗,完全不必用参禅的方法去读诗,然而禅理禅趣都蕴含在诗中,于山水美景之外,更有一层深邃的意境。这也是使王维山水诗更独标风物、更耐人咀嚼的原因吧。
王维以禅入诗,以山林胜景为客观描写对象,表现出诗人孤寂爱静的性格特点,同时,在禅与诗的结合中,营造出了独特的艺术意境,充分体现了冲淡空灵的风格,另外又因王维是画家,结合绘画技巧入诗,从而使这类山水诗达到了艺术的及至。这些诗句,或绘景传神、诗中有画;或色相具泯、充满禅机;或清幽恬淡、妙近自然;或淡荡简练、含蓄不尽;或玲珑剔透、引人遐想;所有这一切又都统一于冲淡空灵的总体风格。冲淡空灵最适于表现禅理禅趣,最符合王维恬淡孤寂的性格特点,和他诗中有意追求的静谧的绘画美密切相关。前人赞赏王维山水诗“清丽”、“清腴”、“穆如清风”,既肯定了它清幽而秀丽、清淡而丰腴、清轻而灵动。《文心雕龙,风骨》中说:“结言端直,则文骨成焉;意气骏爽,则文风清焉”,因此,王维山水诗还是具有风清骨峻的显著特色。
王维的山水诗不仅体现了他自身的个性,也还是中国山水诗高度成熟的标志。王维承袭了陶渊明、谢灵运的长处,又融合进自己独特的手法,创造出一种情景相偕、理意俱融的新型山水田园诗,为胜唐的田园诗派形成奠定了基础。以王维为首,还有孟浩然、裴迪、常建等一大批诗人,开创了唐代的一大诗派,又影响到中唐“大历十才子”,尤其是刘长卿和钱起,及至韦应物、柳宗元,形成了王孟韦柳并称的局面,对宋以后的历代山水田园诗的创作都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王维的创作实践,对于诗歌理论也有贡献,诗中那充满禅味的冲淡空灵的艺术风格,也是导致晚唐司空图《诗品》中冲淡、自然、含蓄等品,主要是针对王维等山水田园诗人而写的,尤其是对王维那带着禅意的辋川诗的经验总结。《诗品,冲淡》中写“素处以默,妙积其微,饮之太和,独鹤与非”。“自然”一品又说:“此境前则陶元亮,后则柳柳州、王右丞、韦苏州,多极自然之趣”。“含蓄”一品说:“不着一字,尽得风流……悠悠空尘,忽忽海沤,浅深聚散,万取一收。”及至明代胡应麟也曾点评王诗:“读之身世两忘,万念俱寂”,甚至对于严羽的“妙悟说”以及清王士祯的“神韵说”诗歌理论的建立,也都是有着深刻的影响。
20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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⑷ 联系实际论述艺术创造的基本过程及每个环节的特征
所谓艺术体验是指一种活跃的、丰富的、深刻的内心活动,它伴随着强烈的情感情绪,把艺术家长期对于生活的感受、观察和思考,形成艺术创作的基础和前提,乃至萌发不可遏制的创作欲望。对于作为创作主体的艺术家来讲,早在他感受、观察、思考、体验生活时,就已经开始了创作的准备阶段或酝酿工作。这种准备或酝酿的过程可能是自觉的,也可能是不自觉的,可能是有意的,也可能是无意的,可能时间较短,也可能有相当长的时间。艺术体验是艺术创作的起始阶段,也是艺术创作的基础。艺术体验首先需要艺术家仔细地观察生活,深切地感受生活,认真地思考生活,与此同时,艺术体验更需要艺术家以自己的全部身心去拥抱生活,需要艺术家饱含情感的切身体验。这种饱含艺术家情感的切身体验,就是刘勰所讲的“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就是杜甫所讲的“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调动艺术家的全部感觉。
深切的生活体验和丰富的感性积累,不仅为艺术创作奠定了雄厚坚实的基础,而且常常成为艺术家从事艺术创造内在的心理动力或诱因,成为一种重要的创作动机。艺术家在观察生活、思考生活、体验生活的过程中,必然有大量的所见、所闻、所知、所感,在脑海里积贮得越来越多,一旦这种体验积累升华到不吐不快的程度,艺术家的创作激情就会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一发而不可收。
(2)艺术构思活动。艺术构思是一种十分复杂的精神活动,也是一项艰苦的脑力劳动,它是艺术家在深入观察、思考和体验生活的基础上,加以选择、加工、提炼、组合,融汇了艺术家的想象、情感等多种心理因素,形成了主体和客体统一、现象与本质统一、感性与理性统一的审美意象。艺术构思就是在艺术家头脑中形成主客体统一的审美意象,而以后的艺术传达活动则是把这种审美意象通过艺术媒介或艺术语言,物态化为可供其他人欣赏的艺术形象。想象在艺术构思活动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和作用,是因为想象具有在原来生活的基础上创造新形象的能力。艺术家们可以凭藉想象创造出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的艺术世界,创造出艺术家未曾亲身经历过的事件和未曾亲身接触过的人物,为艺术家们开拓了无限广阔的思维空间,能够“精鹜八极,心游万仞”地去进行构思。
在艺术构思活动中,除了“想象”以外,“情感”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心理因素,贯穿于艺术创作的始终。如果说想象是艺术构思的核心,那么情感就是艺术构思的动力。在艺术构思活动中,尽管有感知、理解、联想、想象等多种心理因素,但它们都是在情感的渗透和影响下发挥作用的,只有在艺术家炽烈的浇灌下,才能形成审美意象,完成艺术构思。
(3)艺术传达活动。艺术创作的最终成果是艺术作品。艺术家的艺术体验和艺术构思,必须通过各种艺术媒介和艺术语言才能形成艺术作品。因此,艺术传达活动在艺术创作中占有重要的地位,离开了艺术传达,再好的体验与构思也得不到表现,无法让其他人欣赏,只能仍然停留在艺术家的头脑之中。艺术传达活动作为创作过程的最后一个阶段,它是指艺术家借助一定的物质材料和艺术媒介,运用艺术技巧和艺术手法,将自己在艺术构思活动中形成的审美意象物态化,成为可供其他人欣赏的艺术作品和艺术形象。艺术传达活动作为一种艺术生产的实践活动,离不开一定的物质材料,如绘画需要纸、笔、墨,雕塑需要大理石、青铜,才能使审美意象物态化,成为客观存在的艺术品。与此同时,艺术传达活动更离不开一定的艺术媒介或艺术语言,如绘画语言包括色彩、线条,音乐语言包括节奏、旋律,电影语言包括画面、声音、蒙太奇等等。由于各门艺术所采用的物质材料和艺术媒介都各不相同,因此,各门艺术的艺术传达方式都有各自不同的特点,形成自己特殊的制作方法和表现手法,使得艺术技巧和手法在艺术传达中具有格外重要的意义。艺术传达又不仅仅是一个技巧问题,艺术传达更需要艺术家调动自己的联想、想象、情感等多种心理功能,融入创作的生命和心灵,寻找到独特的艺术传达方式,才能创作出可以放置于世界艺术宝库的作品来。艺术传达活动与艺术体验和艺术构思相互渗透、密不可分。
⑸ 艺术意境与艺术典型的关系
(1)典型与意境的区别主要在于:①含义不同。典型,是指艺术作品中塑造得成功的艺术形象,包括典型人物与典型环境。意境首先是情与景的交融,即艺术家将自己的情感倾注到对象之中,成为一种客观化的情感,即移情于景,借物抒情;同时也是艺术家的思想、审美观念及审美理想等与客观景物的融合,也就是情与理的结合。简言之,意境是主观情感与客观景物相熔铸的产物,是情与景、意与境的有机统一。②在艺术作品中的侧重不同。典型以再现为主,注重写实,以塑造人物形象见长,比较直接的反映生活;意境则以表现为主,注重抒情,以构建情景交融的画面见长,对社会生活的反映比较间接。简言之,如果说典型是在主客体统一中侧重于客体,那么意境则是在主客体统一中侧重于主体。③典型与意境具有不同的特征。典型的特征主要体现为特殊性与普遍性的有机统一、必然性与偶然性的有机统一。任何艺术典型,都是在鲜明生动的个性中体现出广泛普遍的共性,在独一无二的个别形象中体现出具有普遍性的规律。意境的特征主要表现为情景交融、虚实相生,更能激发起人的美好联想。可以说典型的意义更多的诉诸人的理性思考,而意境的价值则更多的在于引发人的情感联想,二者在审美效应上有一定的差别。
(2)典型与意境的相同之处主要体现在:①典型和意境都是美学中的重要范畴,也都属于艺术创作中的高层次范畴,是艺术家的最高追求, 也是最富于审美价值的艺术形象和境界。②典型与意境都是在有限的艺术形象中体现出无限的艺术意蕴。艺术典型是在个别的有限艺术形象中体现出无限的艺术意蕴,即艺术典型是在个别的人物形象身上体现出共性、普遍性和本质必然性。艺术意境则是在情景交融的境界中让人们领悟出无穷的“象外之象,景外之景”“韵外之致”“味外之旨”,乃至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层意蕴。③ 在被欣赏接受时,典型和意境都能够产生较为强烈的情感冲击力和心灵震撼力,充分地调动起欣赏者的联想和想象,激发欣赏者投入到审美再创造的状态之中。因此,优秀的艺术作品在创造过程中都会努力追求达到典型与意境完美结合的艺术高度。
⑹ 结合你的创作实践谈谈如何才能创造出优美的散文意境
诗情美的情景交融,哲理美的“象外言外”。若创作出好的散文意境,必须做好这三个层... 只有实现这若干层次的建构,才能最终完成散文艺术意境
⑺ 杂诗十二首和咏怀八十二首诗中所用的意象艺术构思和创造的意境的不同
就意象来说,两首诗都选取了“月”与“风”。
前一首描写道:明亮的月光透过薄薄的帐幔照了进来,清风吹动着诗人的衣襟。
这似乎只是写不眠之夜之景,但实际上景中有人,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一些诗人身上的东西。月之明,风之清,正衬托了他的高洁不群;写“薄帷”,写“吹我襟”,让人感觉冷意透背。这虽非屈子那种“登昆仑兮食玉英”的浪漫境界,但那种特立危行,不被世俗所理解的精神却是一致的。
总的来说,烘托出一种凄清的气氛,更点出景中的诗人的心境,内心孤独苦闷。
后一首则描写道:太阳落山,月亮从西阿东岭跃出,遥遥万里,放射着清辉,浩荡的夜空被照耀得十分明亮。夜半凉风吹进窗户,枕席已是寒意可感。
后一首诗增添了“冷席”这一意象。
日月更迭,万里清辉,“荡荡空中景”,无比的清旷,一开篇就显出悲凉的气氛。接着晚风、冷席,点出了因为天气的变换觉察出四时更替,以天寒衬托心寒,刻画诗人“不眠”的凄寒心境。
象显意隐情深,我们要引导学生读出意象背后的东西。孙绍振先生曾这样指点我们,说面对一个诗歌文本个案,应该从“意象”开始,在最简单、平常的意象背后往往有最为深邃奥秘的情意。我们就是要找到、品出其中的情意。
说了意象与意境,我们再谈谈艺术构思。如果意象和意境是群体的、局部的,那么诗歌的艺术构思则是整体的,涉及到线索、思路、结构,合在一起就是意脉。还涉及到艺术表现手段。
《咏怀八十二首(其一)》一开始就把我们引入了一个孤冷凄清的夜境:“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酣饮为常”的诗人在此众生入梦之时,却难以入睡,他披衣起坐,弹响起了抒发心曲的琴弦。这可不作实景。不过,也可以把这“夜”看成是司马氏专制的恐怖之夜,政治环境险恶,稍有不慎,便有杀身之祸。有人这样说诗人阮籍“身仕乱朝,常恐罹谤遇祸,因兹发咏,故每有忧生之嗟。虽志在刺讥,而多隐避。”这首诗传达的就是一种不直接道明的隐忧,一种欲排遣忧愁而不能的绝望,一种孤独与不安。
三四句诗人进一步描写这个不眠之夜。
五六句,诗人着重从视觉、感觉的角度描写,五六句不但进一步增加了“孤鸿”“翔鸟”的意象,而且在画面上增添了“号”“鸣”的音响。这悲号长鸣的“孤鸿”“翔鸟”既是诗人的眼之物、眼前之景,又同时是诗人自我的比喻与象征,写出诗人在无边无际的惊惧中,犹如惊弓之鸟的状态。这两句还运用了以动衬静的写法,不仅写出凄清的环境,还衬托出诗人的孤独苦闷的心情:在司马氏政权的高压之下,诗人如同“孤鸿”“翔鸟”,悲慨无处诉说。
结尾二句“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诗人的笔触从客体的自然回到主观的自我:他只能永远得不到慰藉,只能是无限的忧思,孤独地徘徊,永恒的悲哀。
《杂诗十二首(其二)》主体是诗人思想感情的变化。起笔四句,展现开一幅无限扩大光明之境界。日落月出,昼去夜来,可谓光阴流逝。为下文“日月掷人去”之悲慨,设下一伏笔。这四句已经透出悲凉情调。
接下来四句,诗人因气候的变化而感触到季节的改移,以至不能够成眠,体认到黑夜的漫长。这一些暗示着诗人的深深悲怀。
“欲言无予和,挥杯劝孤影”道出陶渊明“不眠”之因。他想将悲怀倾诉出来,可是无人交谈;只有挥杯劝影,自劝进酒而已。可见着实孤独寂寞。
“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骋”此二句,直抒悲怀,为全诗之核心。光阴流逝不舍昼夜,并不为人停息片刻,生命渐渐感到有限,有志却得不到施展。渊明曾有诗云:“忆我少壮时,无乐自欣豫。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见渊明平生志事,在于兼济天下。日月飞逝,日月掷人去愈迅速,则有志不获骋之悲慨,愈加沉痛迫切。
“念此怀悲凄,终晓不能静。”念及有志而不获骋,不禁满怀苍凉悲慨,心情彻夜不能平静。上言中夜枕席冷,又言不眠知夜永,此言终晓不能静,志士悲怀,深沉激烈,一篇之中,三致意焉。一结苍凉无尽。
总而言之,这首诗写光阴流逝、自己对生命已感到有限,而志业无成、生命之价值尚未能实现之忧患意识。他的诗歌,揭示出一种深刻的人生体验。这种体验,是对生命本身之深刻省察。对于人类生活来说,其意义乃是长青的。
孙绍振先生说,中国古典抒情诗的分析就是要“突破表层,把深层的意脉起伏揭示出来。意脉决定情感的特殊生命”。
分析这两首诗不能仅停留于意象,还要悟情,要善于通过意脉的梳理体悟,这是有用之法。
答案出自:http://glgzh2009.blog.zhyww.cn/archives/2013/20137152277.html
⑻ 艺术创造学习体会 1000字
中国书画艺术,以期独特的艺术风格魅力而成为东方文明的辉煌典范之一,然而,由于它的历史、文化、社会背景与我们今天的实际生活有一定的距离,再加上不少作品在流传过程中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向。如果不了解这些情况,在鉴赏书画作品的时侯,便无法把握它的艺术实质,如果想进一步对它的历史传承,真伪情况的判断,就会有无从下手之感。因此、掌握书画艺术欣赏是书画鉴定的重要基础之一。本文以欣赏和鉴定中国传统书画为主要内容,分段来介绍给广大网友,为网友提供在书画鉴赏时的一些方便。
欣赏书画艺术的基本方法
人们常说,书画欣赏是一种高级的精神享受
,这是针对在欣赏书画艺术时所产生的一种心理变化的反应。因为在欣赏过程中,他将涉及到一些比较复杂的心理功能,如情感、想象、理解等等,而最终将期转化为对书画艺术的评价。这种评价,包括对作者艺术风格的理解和判断,对书画作品艺术特点的认识,以至对书画作品艺术价值的大致评估。而这些判断,认识、评估是在自已原有基础上的一种提升,从而达到一个新的艺术思想境界。这种高级的精神活动,是属于一种智力与知识的测验。也是欣赏者,通过对作品的欣赏,来达到对艺术作品的表达方式,和艺术思想的全面理解,如果从人类对艺术的感受来讲,它又是一种具有净化心灵、陶冶情操作用的精神享受。
中国书画艺术,同其他的造型艺术一样,其作品内容具有一定的说明性,而其表现手法则具有一定的装饰性,两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就使作品产生了一定的艺术性。中国传统书画作品的内容,是产生于特定的社会坏境和文化背景中,因此,必然受到这些历史因素的制约,对于今天的观赏者来讲,要真正了解它,是有一定难度的。中国传统书画的装饰性,是依存于书画作的表现手法,主要通过中国书画所特有的多变的线条、点画、不同的设色、墨晕等等,来表现书画艺术的之美来感染欣赏者,而这些方面,虽无太多的历史局限性的一面,但也有受限于社会生活空间的一面。因此,我们今天欣赏传统书画的艺术,除了解其内容外,更多地是着重于这一方面。
通过欣赏可以了解作品的基本情况,包括所用的材料、使用的工具、笔法和设色的基本特点,但这只是对作品的“面貌”作一次大致的认识和了解,虽然这种认识和了解还很粗浅,却为进一步鉴赏打下了基础,这是很重要的“第一印象”作用。然后开始进入仔细观察、欣赏阶段。这是主要是对作品的表现手法、主题内容等进行仔细深入的分析,来获得对作品特点具体形象的认识和理解。接着是进入更深入的欣赏方法,这时要从以上对作品的认识理解中,继续寻找作品的表现手法与主题内容之间的有机联系,寻找书画家在创作中所流露的心境、情绪,及作品随之而体现的意境。这种欣赏,要求欣赏者调动多方面的知识、素养,由眼前的书画进而扩展到同一书画家的其他作品,或是其他书画家的类似作品,甚至是不同意境的作品,如此、都是对眼前这幅作品的特色和内涵的补充和深化。通过对作品的欣赏,来达到对作品的全面了解,同时为下一步的鉴定填定了基础。
艺术观点:艺术品被名家创作出来往往都经过一个复杂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名家们几乎投入了全部的精力,为了尽善尽美,他们废寝忘食。因此他们的作品更能让人产生共鸣,更能感动人,无论欣赏者从事什么职业,有什么样的背景,都会被作品中的艺术魅力所感染。
没有创新就没有艺术的发展,每个艺术家都有其自身的创作观和价值观,领悟和把握科学发展观,就是要树立独立思考深刻感受和执意创新的艺术信仰,并为之付出毕生的智慧、情感和力量。艺术品市场不是艺术界,时于尚处初级阶段的中国艺术品市场,利大于艺的主导思想更多一些,因而在运作过程中作品本身的艺术价值演变成投资升值的借口也就不足为怪了。我赞同一位评论家的收藏结论———“从艺术角度我只选择值得收藏的作品,从升值角度我会首先选择购买其作品”。书画给人带来无尽的乐趣,书画作品给人一种艺术享受,更给人一种心灵的启迪和震撼,画广大人民群众喜欢的作品,做对人民有益的事情。欣赏书画可以提高个人的修养,书画家有发现美和创造美的技能,欣赏者要有领悟创作者心思的本领,艺术来源于生活,艺术家将我们司空见惯的事物,变作美妙的艺术,这中间付出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血和努力,真正懂得欣赏艺术的人,不会只看着它的价值有多少,最在乎它能否引起我们内心的共鸣。
⑼ 结合自己的艺术体验谈谈对艺术创作过程的理解急急急 谢谢拉!!!
注:同学,你几年级啊!只要写两、三百字的作文?当然啦,我给你找的是很多字的。不过,你可以从中挑选一点并修改。顺便说一句。我也有抄啦!~
请用艺术说服我
书写,尤其是汉字的书写,或者用毛笔誊录抄写,在某种程度上说,如今已被原子笔、乃至键盘所取代了。在书法美学的修辞中,“书写性”究竟是一种手段,还是目的?八月,午后,古城,在荷兰街的一栋战前建筑里,我循著诸种与书法攸关的当代性问题走访了青年书家彭庆勤。
就书法的发展而言,究竟是纵向地从书法的审美趣味中寻求深化,还是横向地将其它艺术的话语系统移植过来更加可行,甚至更加有效,反过来说:你认为什麽是书法所不能丢弃的东西?
一言以蔽之,就像所有艺术不能丢弃的——精神性。一名创作者应当关注的是其个人内在的精神活动,不仅仅是形式、技巧的掌握罢了。当然,在我的观念里,书法之所以称为艺术,莫不是它借用人的“书写行为”,并且将之转化为一种具有表达力的审美创造;相对之下,绘画( painting)就是一种“绘画行为”了。
一直以来,书法与现代生活文化型态的相关性乃是你的探索焦点。我的问题是:面对一个如此庞大的课题,你是从何著手的?
这不免要把我的故事简述一遍:少年时代便倾心于书法,艺院时期的画作,或多或少已显露出个人关心的身份定位问题。毕业后创制的一批水墨画,主要便反映了我对马华文化的思考,这些作品均比较深刻、严谨、且费心耗神,我只嫌它还不够直接。
另一方面,我长期以来都有阅读马华文学的创作与论述的习惯,印象最为深刻的,首推陈大为的〈甲必丹〉和〈会馆〉等“南洋组诗”。诗,显然是语言的艺术,他的诗彻底讲出我的感觉——他对于本区域的族群的历史叙事、文化情感和成长记忆竟然跟我如斯相像。——因而萌起一个意念:可否将他的诗境转换到我的书法里?
旋即便产制了不少试验性的作品,除了陈大为,其中还包括了多位当代马华诗人的诗作。从技术的难度言之,我的体会是:书写过程中始终无法触动内心所想。设若我们以传统的书体、格式去表现的话,它自然会产生一种排斥性,也就是说,虽然你誊写一首现代诗,观者往往对有关内容视而不见,甚至以为用毛笔便是很悠远、很古人。及后,我也发现我们的生活习惯总是主宰著大家的思考判断。譬如像一首诗,它展现在读者眼前时已不存在书写的形迹,而是化为方形、齐整的印刷体了。这诱引我尝以深一层地去搜寻蕴含其中的关系。
当你把现代诗、印刷体等挹注到创作里,主要的目的是什麽?
让人从视觉上把握它,一如我们第一次接触一首诗作时的状况,即可阅、亦可读。开始的阶段还蛮棘手的,我执意要撇开传统式书写,以便谐拟出印刷体的样式,所以不断压抑著自己的情绪。
无论如何,骨子里,我还是非常重视书写的触感,于是便从这些“平板的形象”里逐渐地转向、纳入书写性的表现。经过一段长时间的自我调整,好不容易才衍变出类似写法的书体。
你似乎在重新发明书法的话语系统,或者,打造一种崭新的实践方式……
我在寻找书法向前走的途径,包括储备创作上所需要的每个小步骤。以传统的角度来讲,临摹便是一种储备 ——你拿到什麽帖就临什麽帖,仿佛有点无意识的状态,——里头缺乏一个明确的创作意向或审美需要,这个问题一直困扰著我。
在成长的过程中,我有幸接触到很多书法以外的创作形式,眼见绘画、舞蹈、音乐、电影……等都已长足跃进了,唯有书法仍旧墨守陈规、固步自封。以中国的情形为例,比方说:华乐必然面对了西洋乐的冲击,中国画则对比著西洋画——雕塑和建筑亦然。然而,书法却例外,它处于一种独特的脉络里,因而使到很多人就只是从书法看书法,看得不亦乐乎,即使现代化,也是沿著传统书法的路来走的……
我倒是对你的作品比较感兴趣,让我们回过头去看看。你对审美的发生预设了什麽条件?换句话说:你希望一名观者如何去接受你的作品?
书法不同绘画,可以一目了然。赏观一幅书法作品需要较长的时间,观者需要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去阅读,而且不可大意。在这个点上,传统书法和现代书法并无二致。
对于很多艺术家,包括我自己在内,创作上的表达是一种需要。事实上,我在寻求一个贴切的文本,并通过一种比较当代的书写形式来呈现。所以我很重视其内部结构的各种元素,也就是说,我们每一次在阅读时的视觉印象跟文字内容的关系。然后,观者才可以在享受阅读的时候,慢慢感受到,里头正谈著我,谈著我们自己。
除了挪用一些现成的诗作,你是不是也必须加入自己的观察、自己的思考?
每一次的选择都是经过思考的,我觉得这点非常重要。如果我选了这样的表现方法、书体、抑或某某人的现代诗,里头就含有我的思考痕迹,它将会透过作品慢慢地渗出来。
就艺术本体观之,创作者务需注入个人的思想感情,书法也要具有表达性、思想性,不应该囿限在毛笔和宣纸上。好像井上有一(1916-1985),他的生活与书法息息相关,长年累月沉浸于瀚墨世界里。这位现代日本书法家有一系列的作品,写了64幅的一个单字——贫,写了逾30年,而这个字正好代表了他“守贫挥毫”的生活取向、生命历程和人格魅力。他的笔墨很精致吗?不见得。然而,那些作品却足以揭示出他的内在精神价值。
我生于马来西亚,纵使我的成长背景不经意地导致我的“存在状态”疏离了本土的环境,但我毕竟是个马来西亚人啊!我的记忆深植于此,我一定要表达出类似的生存感觉和文化想像,作品中的精神价值肯定是属于马来西亚的。我生存在这个特定的区域、时空底下,所以更需要创造、记录这个特殊的身份和情境。这是我的出发点。